父亲的留守 我们弟兄相继结婚生子,一道新的难题摆在父母面前。
母亲要去儿子家侍候月子,照看孩子。
儿子的催促,母亲的纠结,父亲轻松一笑:该去去,侍候好月子,照顾好孩子,我在家怎么也糊弄吃了……
二哥家填了个大胖小子,母亲只身去了二哥家,留下父亲一个人在家艰难度日。
父亲有10多亩地,还有一片果园。
白天要去地里忙活庄稼,还要去果园里打药,经常忙的顾不上吃饭。
大姐离父亲三里路,经常蒸一锅馒头或是包子,让姐夫骑着摩托车给父亲送过来。
收工回来,父亲在锅里熥碗白菜和馒头,对付一口。
三哥离的近,做了水饺面条的稀罕饭,也经常给父亲送过来。
父亲累了一天,面对空落落的农家小屋,就着熥的白菜,偶尔也会喝几口烧酒解乏,打发着寂寥的时光。
一天早晨,看牛馆始终没有看到父亲赶牛出来,甚是奇怪。
平时父亲总是早早起床,把牛赶出来,然后提着桶,在牛群里接牛尿,然后挑到菜园里。
看牛馆喊了邻居,打开父亲的房门,发现父亲躺在炕上,睁着眼睛,却动弹不得。
三哥急匆匆把父亲送到医院,确诊为脑血栓。
打了几天吊瓶,父亲满血复活,就出院了。
母亲回家侍候了几日,父亲就赶母亲走:老二两口都上班,孩子没人照看怎么行?
我没事了,回去好好看孩子……
四年后大哥家的儿子出生了。
母亲刚刚把二哥的孩子送到幼儿园,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省城济南,把父亲一个人又撂在农村的老家。
一个夏天的中午,父亲头顶烈日,去山上砍苹果顶棍。
推着满满一车顶棍回家的路上,突然晕倒了。
幸亏路人看见,通知了三哥。三哥把父亲送到了栖霞人民医院。
这次父亲少量的脑出血,父亲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。
母亲坐火车,也从济南赶了回来。
这次母亲铁了心不回济南了,父亲语重心长的劝说母亲:人老了,没什么大用了,能给他们看看孩子,就好好照看。
我这里活蹦乱跳的,没事…… 母亲再次被父亲“赶”回了济南。
1995年,我儿子又出生了。
还没歇口气的母亲又被我接了过来。
怀里还抱着四哥家的小侄女。 时光荏苒,这些孩子都已经长大。
有在海外留学的,有在政府机关供职的,有在全国重点大学深造的……
春节回家,父亲握着孙子孙女的手,久久不肯松开,眼里闪烁着泪花,嘴里呢喃到:不力,不力,都出息的不力……
2015年初,82岁的父亲撒手人寰,离开了我们。
父亲的坟墓前,松柏苍翠,坚韧挺拔。
父亲的留守,成就了儿孙,辛劳了一辈子的父亲,在风雨中仍然坚守着什么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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