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较多了,心情累了;欲望大了,幸福少了。人生百味,繁华万千,终是过眼云烟,昙花一现。

《懂懂骑山东》--青岛莱西市

莱西,相对青岛而言,太北了。

有多北?

几乎是镶嵌在了烟台上。

毕竟,人家莱西原本就是烟台的,而且还有个孪生兄弟。

叫莱阳。

莱西与莱阳超级近。

有多近呢?

我骑莱阳时,在莱阳能看到莱西的工业烟囱;我骑莱西时,能在莱西看到整座莱阳城。

在过去,这兄弟俩原本就是一座城市。

只是过着过着,分家了。

为什么分家?

因为水系问题。

莱阳喝的是五龙河水系的水,莱西喝的是大沽河水系的水。也就是说,一个区域有两条不同的水系,久而久之,必然会分化出两团文明。

而且两家分家很有意思,几乎是均分,面积差不多大,分界线也差不多是居中而划。

在分家之前,五龙河、大沽河都属于老莱阳县,政府驻地在五龙河支流蚬河旁边,因此,政治经济文化长期偏向于五龙河流域。大沽河流域的经济、文化并不逊色,但是呢,离莱阳县城太远,久而久之,那边另起炉灶了,孕育出一个新的中心(莱西市驻地水集在大沽河支流潴河的附近)。

《懂懂骑山东》--青岛莱西市配图

既有流域造成的文化分野,又有鞭长莫及的原因。

未来,有没有可能再次合并?

完全有可能。

离的太近了,而且位置又太好了。若是两家合力发展,那么很容易壮大;若是各玩各的,那就没意思了。

看个新闻:近期,莱西与莱阳签署协议,正式合资成立山东省双莱投资发展有限公司,整合两市优质资源,加速莱西莱阳集聚发展。这是迄今为止山东省首个跨区域一体化的平台运营公司。

所谓的跨区域,就是跨管辖市。

鲁B与鲁F的合作。

为什么说他们俩位置好呢?

单看胶东地区,莱西与莱阳正好是几何中心……

看明白了,莱西曾经只是莱阳的一个小镇,不小心壮大了,把大哥都超越了,毕竟后爹青岛太给力了,有多给力呢?

莱西已经是全国百强县了。

如今,大沽河对于青岛而言,不是那么重要了,也不能浪费了,交给莱西吧。莱西一听很开心,你不建水库我建,于是建了产芝水库,水库是人工修建的意思,湖更多是自然形成,但是呢,水库当久了,大家也会称其为湖,例如栖霞的庵里水库改名为长春湖,产芝水库今天也有了很性感的名字,莱西湖。

莱西湖,平时没啥水。

但是,湖搞的很大,尤其是那环湖路,在骑行圈很有名,据说是国际级的赛道。过去只是久闻大名,今天亲自体验,发现的确是,路铺的级别非常高,非常平整,线划的也好,两条专业自行车道,每隔几公里还有自行车驿站。

长度也可以,全程30多公里。

景色也行,尤其是这几天,怪不得我在招远时,他们喊我到莱西骑车,说莱西湖满了,我来了一看,懂了,最近雨水大,湖满了,湖满了有什么稀罕的?

因为,大沽河水流有限,湖满难度很大。

有多大呢?

今天露在湖边的绿叶,其实是一棵棵大柳树,树都被淹了,这回终于喝饱了。这个水库的等级很高,全程都是铁丝网,饮用水源地。

有一点,我略意外。

一般情况下,湖景也是一大竞争力,那么沿湖一圈的地都被有钱有势的人拿来做庄园开发,搞水果,搞苗木,然后建上房子。

例如我们沂水的跋山水库一圈都被有钱人占领了。

莱西湖竟然没有。

一圈都是村庄,沿湖公路紧贴水边,不存在湖景这个概念,你想看到湖景是比较难的,需要透过铁丝网。

管理的好。

这里,不愧是青岛……

地方管理越松,这些条子地块越多,所谓的条子就是批一张条子的意思。再举个例子,济南最好的区域应该是千佛山脚下,但是千佛山脚下没有好房子,也没有好小区,因为这里的建筑群多是条子项目,都不大,足够早。

把最适合做地产开发的区域搞乱了。

没办法,历史遗留问题。

这就如同泰山上最应该刻“不忘初心,牢记使命”,只是泰山上能刻字的地方已经被历代文人骚客给霸屏了,我记得最年轻的一块是邓奶奶题的。

去年我去温州爬雁荡山,我发现,还是浙江开放,谁也能题,莫言过去爬山一口气写了数百字,也给刻上了,莫言的字想上泰山试试?

有难度。

在雁荡山那群石刻里,莫言这就算名头大的。

莱西湖这个赛道,若是经营好了,能成为整个胶东地区的王牌赛道。今天是工作日,我还遇到了两队车友,一队是崔克的,土豪车队,一队是捷安特的,女士比较多。

应该都是外地来打卡的。

不过,现在整个公路管理非常烂。

全程都有晒玉米的。

各地都有在路上晒粮的,但是这种家家户户在路上晒粮的,还是第一次遇到,后来我看明白了,与他们的收获方式有关,他们把整个玉米棒子晒在公路上,等晒干后,有个拖拉机带着脱粒机器开过去,就骨肉分离了。

形成了一种作业惯性。

从而家家户户这么搞……

很巧,我在附近村庄吃午饭,遇到四个村干部在喝小酒,四人肯定全是酒驾,他们大概率也不进城,他们聊到了工作组下来调查公路晒粮问题,说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。

真无解吗?

是的,我骑了大半个山东,几乎每座城市都有类似的问题。

管不了。

因为晒粮主力军是散户。

那,大户是怎么晒粮的?

他们不晒颗粒,晒整个玉米,用一种铁丝囤存放在大街上,一片一片的。还有一种办法,是暂时不收,等入冬后再收,这种需要形成当地风俗,否则?

被人偷光了。

东北的玉米大户,多如此。

例如2016年元旦,我自驾东三省,人家东北大户才开始收玉米。

玉米早晒透了。

今天,山东大部分地区我都骑过了,若是问我,哪里的农业最值得投资?

我会选,莱西。

为什么?

因为,它属于青岛。

我在莱西骑行的线路80%是农村,一路上各类农业公司特别多,而且给人的感觉稳定运营多年了。

农业公司为什么要选择莱西?

因为,涉土地的投资,问题非常多,有村里的问题,有镇上的问题,有环保问题,更关键的是,招商人的承诺往往无法兑现,最终出尔反尔。

我在沂水健身房遇到一位青岛大妞,她家在临沂投资了农业项目,有种植,有养殖,有旅游,有开发,招商引资的项目,因为他们本身在青岛做的非常好,后来呢?

各类纠纷。

还有,涉及到了青山绿水问题。

在基本农田上做的旅游开发项目,一律拆。

当时,她老公跟我讲,农业项目,除了青岛以外,山东省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值得选择,因为说到做不到,政策一会一个变,你钱进来了就关门打狗……

算是买了教训。

他们亏的不多,400来万,让当地公司接手了。

当时,我的感觉是他有些高傲,青岛人看不起我们临沂人。这次我来骑车,感受太深了,一个能被众多企业信任的地方,才算真正的投资沃土,这一路上,我遇到了做苹果新品种研发的,做秋月梨和丰水梨培育的,养奶牛的,养羊的,搞牧草养殖的。

那种感觉,就是四个字,欣欣向荣。

我突然在想,农业怎么才有出路?

要让知识进来,让资本进来,他们能提高产量,能提高亩产价值,他们会推进农业各领域的研发,能形成规模化。

大家都知道农业的出路在于集约化,规模化,那为什么不进行土地改革呢?

有位朋友是这么解读的。

因为,系在土地上的历史遗留问题太多,错综复杂,什么时候是成熟期?我们这一代人老去的时候,因为我们对土地没有感情,我都不知道我家有多少地,我也不感兴趣。

但是,我爹我娘,他们是在意的。

不得不说,青岛班子的开放、诚信、效率,在山东属于NO.1。

当然,放在全国,未必!

那,平度也属于青岛,土地质量更好,为什么不选平度呢?

因为,平度的农业本身就做的很好,职业农业收入一点都不低,而且不断出现大户,大户在不断扩张,周围谁家有地不种,接着就收过来了。

你想在这样的氛围下拿到整片的地?

需要什么代价?

试想一下,你去寿光拿100亩优质良田?

钱少了,没人给你。

钱多了,你赚不出来。

而莱西呢?

农业底子差,老百姓基本还是传统的农耕模式,为什么莱西湖路上那么多人晒玉米?

说明,他们还是传统的农民。

平度为什么很少有人晒?

平度都去种葡萄,种蔬菜大棚去了。

大家跑莱西拿地的第一波热潮是联想农业带动起来的,联想农业在黄岛搞蓝莓,也不是联想自己搞的,而是收购了青岛一家专业做蓝莓种植的公司。

众多有兴趣进军农业的公司一看,哇,青岛这个地方还很适合搞农业开发呀?

于是,纷纷杀去了。

2013年,我们一起去拉萨的队友辉哥,他差不多就是这个时期进驻农业的,他有个优势,他本身是莱西人。

那时,大家一提现代农业,都是对标联想农业。

当时,我有个读者,她是四川广元人,家在深圳,老公做了一家公司上市了,这家公司名气不大,做旅游市场的,当然,名气再不大,他们也平步青云了,这就如同老师跟我讲的,个人自我创造财富的天花板是一个亿,普通人真正想弄到几十个亿,只有证券市场,也就是IPO,发行股票。

广元那时就算是我的大金主。

别人付年费一次付一年,她一次付十年。

我每个月要给她发书。

期间,她把地址换到了青岛莱西,我觉得很诧异,你咋跑我们山东来了?

说是做农业项目。

而且,有个问题,她手机经常打不通。

从而,书就退回来了。

她的解释是,山里信号不好。

有一年,我去栖霞看苹果,正好路过莱西,我提前通知了她,她给了我一个乡镇驻地地址,说到了给她打电话。

不像四川人,个头高,很活泼,也不像天天在地里。

像个运动员。

她在这边搞冬桃,包了成片的山,说是一个超长线战略,要以十年二十年为规划,日本的品种,他们有三个合伙人,都是女的,一个青岛的,一个大连的,她们是复旦大学的EMBA同学,都对农业有兴趣,一拍即合,其中青岛那个有对应的荒山资源,大连那个曾经在日本工作,也是农业口的,负责解决品种问题,广元有资金,又懂管理。

当时,广元给我科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。

她说,未来引领中国消费的水果,一定是来自日本培育,无论是苹果还是梨还是桃,都会如此,因为日本的培育是目标做导向的,什么样子的水果更可口,然后朝这个方向去定向杂交,我们的培育呢?更像是随机杂交。

今天来看,基本是这个事实了。

秋月梨就是日本的。

那我很好奇,你是不是跟老公感情不好,逃避呀?

她说,不是,感情很好,每半个月,要么我飞深圳,要么孩子和阿姨飞过来,要么老公飞过来……

用她的说法,只想做点事,不想成为老公的累赘。

自己也喜欢农业。

这次碰面,她教会了我两点:

第一、做投资必须掌握核心主动,钱要想花?必须通过我,利润分成的前提是应收账款必须走我的账,我掌握全局的前提是我掌握流水。

第二、北方男人很在意驾驭感,作为女人跟他们打交道,很吃亏,尤其是咱求人家的时候,那应该如何拿捏这个关系呢?要让他们感受到你是他们的人,仿佛一推就倒,但是呢?就是不给推的机会,只要把握住了这个度,他们都是愿意为你效劳的。

那我很好奇,如何才能把握住这个度?

她说,就一点,我不稀罕你们对我的好!女人吃亏就两个原因,要么,占别人便宜了,要么,缺爱了,我从小到大没吃过亏,因为我没占过任何人的便宜。

非常的自我。

而且,她做生意逻辑很清晰。他们有两个基地,荒山绿化是政府合作项目,他们只出苗木,在山下平地里,他们做了几个现代化的大棚,用来做日本冬桃苗木繁育,一是自用,二是销售,据说这几个大棚也有专项资金扶持。

所以,她的投资,其实没多少钱。

后续如何?

我把她弄丢了。后来发书,经常退回,我给她QQ留言,她偶尔也回,后来就不怎么联系了,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。

现在想想,大概率是她见过我以后,觉得我远低于她的预期。

她把我阶层隔离了。

不说种植了,说说养殖吧。

先说,莱西的奶牛场。

莱西的奶牛养殖很有名,有散户,有大户。为了让奶牛吃到新鲜的草,当地政府又在莱西搞了牧草种植,还上了新闻:《莱西市实现专用牧草种植“零”突破》。

我对奶牛这个行业略懂一二,因为我堂哥当年在我们村搞过奶牛养殖场。

挤奶后,接着马上灌装,派送附近村庄。我们家也订着。

现在想想,这种奶不能喝。

两个原因:

1,未消毒,容易传播布病。

2,未检验,牛的乳房很容易发炎,养殖户会不停的给牛喂抗生素,普遍存在抗生素超标。

还有,就是太脏。

那牛圈,没法看,就是农村土法养殖。

莱西的畜牧养殖业非常发达。我研究有机肥时,还看过相关的纪录片,介绍莱西这边牛粪、羊粪的循环利用,说的很是高大上,意思是周围村庄都闻不到味道。

今天,我在县道骑行时,无意发现了一处养殖场。这个养殖场是开放式的,就是你在路上能看到牛,甚至触手可及。

与介绍的,肯定略有差距。

牛粪就堆在牛圈里,很高,倒不是很臭。

也许天冷的缘故。

比我堂哥养的要干净。现在养殖场的牛干净有两个原因,一是牛粪处理及时,地上没有水;二是养殖场会配自动毛刷,牛会定期过去挠痒痒,把脏东西都刷去了。

但是,依然很脏。若是搞直播?

这牛奶卖不掉了。

去年,我去蒙牛那边参观,牛属于流水线的一环,整个流水线很干净。看到莱西的奶牛场,再回想起蒙牛的,人家那就是天花板。至少人家敢直播,敢对媒体开放。

国内奶粉到底能不能喝?

青岛有家软件公司是给奶粉企业做定向开发的,老板跟我讲,中国的奶粉是安全的,尤其是三聚氰胺事件以后,一句话总结:该有的成分都有,该没有的成分都没有。

各品牌之间,差异微乎其微。

我想起了老师讲过的一句话,为什么中国食品企业做大了就容易出幺蛾子?因为,小的时候,没人关注。这就如同我经常写的那句话,在一座县城,肯德基的后厨就是整个县城的天花板,无论是食材还是卫生。

不过,大家貌似都不服!

再说说莱西的奶羊产业。

莱西建了国内最大的羊奶加工基地,说是投资十几个亿。但羊奶喊了很多年,一直不温不火,难以成为主流。

羊奶怎么才能火?

与养生挂钩。

要么,跟直销品牌合作,由他们推出羊奶品牌。

要么,有超级大V带货,例如钟南山提出,喝羊奶可以延缓衰老。

否则?

羊奶很难深入人心。

羊奶现在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状态。上?从牛奶市场抢不到份额;下?又看不上驼奶市场。

驼奶卖的好不好?

个人卖家卖的非常好,例如做新疆特产代购的。驼奶为什么会火?与治胃病有关。我球友就委托我介绍朋友给他,他要代购新疆特产,主要就是买驼奶,给自己买的,给孩子买的。

谁跟他说的?

中医。

中医为什么不介绍羊奶?

羊奶还是太常见了。

驼奶多稀少……

莱西这边,我有个车友,他看到我发的朋友圈了,非要见一面,我觉得不见不合适,因为他到沂水出差时我招呼的他,山东很在意礼尚往来,若是你礼了而拒绝别人的礼,也是一种罪过。

得罪人。

一起吃了个鱼头。

他带我去了一个葡萄庄园,若是不说这是莱西,真有法国范,叫九顶庄园,这个项目的酒窖是由矿坑改造而成。

回来的路上,他跟我讲,莱西是青岛的后花园,也是潍坊的后花园,与农业旅游、工业旅游相关的项目都很值得做。他讲了一个做帆布鞋的,说是谷爱凌穿的鞋子就是这里产的,开了工厂旅游项目,很多人来参观顺便会买双鞋回去,全是世界大牌,你买正品五六百,在工厂店买只需要一两百。

回到莱西,到他朋友的店里喝茶,应该是女朋友吧?

这个朋友是卖红酒的。

先带我参观了一圈,着重介绍了她家的特色,老藤。

动辄标注着七八十年。

这跟我在法国学到的知识有悖,但是咱也不会反驳的,人家说什么咱就听什么,毕竟人家长的漂亮……

其实呢,葡萄树跟人一样,最美好的时间段是青壮年。

所以,二三十年的葡萄树,才是最好的“老藤”,虽然听起来不够老。

葡萄酒里有没有玄学?

有。

葡萄酒里很多概念,可以类比我们国内的阴阳五行,什么相生相克,他们也讲究这些。我在法国学过红酒,红酒口感的一大加成,就是概念。

这女的老家是平度的,做酒是副业,主业是贸易,做眼睫毛的,她给我科普,平度是全世界的眼睫毛加工地。

我说,怪不得我骑大泽山时,到处都写着加工眼睫毛。

看来眼睫毛挺赚钱的。

说家里正在装修房子,基础装修花了100多万……

莱西好还是平度好?

各有各的说法。

从城市规划而言,我觉得平度更舒服一些,更有美感,莱西的规划有老旧交替的感觉,新楼盘在旧建筑丛里。

至于说工资,消费。

我觉得差不多。

城市与城市的差别远没有个体差别那么大。

全世界的有钱人过着相似的生活,哪怕是在柬埔寨,他们住大HOUSE,有数位佣人,有独立的游泳池。

全世界的穷人过着不完全相似的生活。

例如在中国,你再穷,不至于点煤油灯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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